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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生进京赶考，与大户人家小姐惠相遇，数月之后落榜归来，小姐惠已经不知去向。三年以后，柳生复又赶考，荒年饥饿，再次见到小姐之时，小姐已经沦为菜人，为了死个痛快，柳生刺了小姐的心脏一刀，而后功名尽灰，埋葬了小姐，找了大户人家专看坟场，后来寻到小姐坟墓，专门搭房陪护，小姐本来可以生还，怎奈柳生先知，小姐只能化为魂魄，含悲离去。
在这样一则古典爱情的遭遇中，历史年代已不可考，人物命运漂浮不定，恍若隔世却又疼痛可感。世事变化无常，烟花时隐时现，充分显示了作家的叙事张力以及对宿命描写的把握能力。每一段落，每一句话，每一个字，凝练而从容，压抑而久远，很富有古典的意味，让人如听瑶琴，娓娓叙述而又不动声色。有抒情，也有节制，有描述，而不平白。通过外在环境的层层剥离，柳生的内心独白和忧伤寂灭的心境呈现出来，营造一个无比凄美无比感伤的氛围，这真是一个异数。
小说弥漫了一层深切的血色浪漫和宿命忧伤，令人难以释怀。描写菜人的段落最使人看了不忍，当柳生发现小姐被菜了一条大腿之时，他的心灵已然被戳的七窍八孔，往事历历在目，眼前惨不忍睹，两重风景，两相对比，怎不让人凄然落泪？柳生在小姐目光的恳求下，拿起尖刀，刺向小姐的胸口，鲜血喷涌而出，生命瞬间消退。此时，柳生已万念俱灰，本已看淡的功名轰然倒塌，瓦解的一片全无，只剩下如何了此残生。这是余华惯用的笔触：暴力和血腥。而这种暴力和血腥经过平静的处理，凄而切、美而惨，仇恨也无，只留下无限叹息扼腕，跟随主人进入心灵的体验。也许，这就是艺术的力量。
可以看出，这部分写的是《古典爱情》的血色浪漫，而后半部分则是写小姐死后的一些事情，写柳生对小姐的怀念，写柳生上坟的细节，写世事光景转好，柳生竟恍惚回到以前，走向先前一般的深宅大院，瑶琴之音在飘渺而来，然而在一盆凉水的浇灌下，柳生才惊觉物是人非，小姐已经易人，只剩下他在世上，小姐在地下。所谓古典爱情，其实不过萍水相逢、一面之缘，匆匆相会又匆忙成行，只留下一段乌丝作为信物，这正是古人的表达爱情的方式。若以时间上来衡量，二人皆是缘浅宿命之人，若以情深意切来衡量，二人却也造就了一段行将就木的浪漫主义。古典的人物，飘忽的哀伤，无声的悲痛，在每个人的内心里真实的流淌着。
烟花如灰，世事轮回，让浮名且化为风，沉下心来，不禁掩卷思之：爱情永恒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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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
124.114.119.* 发帖时间：2009/11/3 17:12:23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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